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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激起我热情又将我抛弃

  倾诉人:莫辰彤,女,33岁,自由职业者

  记录人:金报记者周新

  两年前我就认识莫辰彤,可在2003年这一年里,我和她失去了联系。原来,有婚姻的她在2003年3月与一个未婚青年相遇,虽然现在已经了断,可她仍会时常想起那些片断。

  这个未婚青年斯奋亲密地称呼莫辰彤为“小雨”,给他自己取名为“雨亭”,意为他能为她遮风挡雨。雨亭在单位里从事文字工作,常有火热、饱含爱心的文字见诸报端。这一点恰好与莫辰彤认为“自己有文字天赋”的特征相吻合。

  不过,这样的插曲注定长不了,它只能短暂地存在一瞬间。斯奋已经否认了和她之间的过去,而她却还纠缠在回忆里,并且念念不忘。

  现状

  我在一个很幸福的环境里长大,所以像个婴儿,显得很脆弱。先生达瑞从事很理性的工作,现已拥有名誉和地位,可他不懂我,不能说他对我不好,只是他走不进我的内心。他对我的好仅仅限于物质上的好,他认为只有这样才是幸福的。

  以前我们条件不好的时候,他总是动情地对我说:“老婆,你以后会幸福的,我会赚很多钱,让你过上富足的生活。”如今这些他都兑现了,可我很少有快乐。和我在一起的时候,他专门谈他的事业和追求,从不跟我谈爱情。他几乎没给我买过鲜花,从来没陪我逛街和买衣服,不会说“我爱你”,他认为自己的好是实实在在,朴实无华的。

  可我不喜欢他这样。

  在这样的生活中,我常感到孤独、寂寞。我很感性,也有人说我是个纯粹的女人。我向往生活中充满爱,同事之间有爱,朋友之间有爱,婚姻中有更多的爱。

  我也知道,尽管我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妈,一个事业成功男人的太太,可我至今都有一份挥之不去的少女情怀。现实生活的残酷对我好像一点影响都没有,于是我就希望在爱情和亲情上保存一片净土。我觉得爱就是给予和付出。

  我想,就是这个才让我在婚姻外遭遇到了激情。

  莫辰彤不允许我有插话,她说希望把自己的感觉说出来。

  我很清楚,在达瑞能力范围内,他其实已经对我很好了,但我就是不满足。我们的沟通也无效,后来我就不愿意跟他提自己的要求了。我给他的定义是:情商很低,智商很高。

  我们也是互相选择的。以前我认为找到达瑞这样的男人就会很幸福,他做事专注,有理想和抱负。现在他已经很成功,而我却开始憧憬平平淡淡充满爱的生活,需要有人陪着我。但达瑞很少有时间。不是他不宠我,只是我感觉他的宠就像哥哥对妹妹的宠爱,不是情人间的。

  也曾想过我对他的这些不满毫无道理,可我是个爱撒娇、耍性子的人,不满就这样蔓延了,坚持了很多年的观点也随之改变。以前我认为幸福的家庭都应该像他这样:男人忙于事业,女人只能孤单。但遇到斯奋后,我认为幸福是天天有老公陪着。

  可以说,是斯奋让我有了勇气去主动追求幸福。但这样的改变对我而言又是毁灭性的,因为他不再理睬我后,我所有的热情都被掏空了。相遇

  2003年初,亲人突然去世,我的脆弱在这一事件中显露无遗。悲伤、思念把我压迫得喘不过气来。那期间我很少说话,达瑞知道我痛苦,可他帮不了我。

  斯奋是我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的。我喜欢称呼他为作家,因为我常看到他富有活力、爱心的文字在报纸和杂志上出现。在感情上,我是个不设防、跟着感觉走的女人。当斯奋对我展开猛烈追求后,我被他俘虏了。他的出现,让我看到爱情又回来了,亲人离别的痛慢慢得到平复。

  斯奋对我说,事业和爱是可以统一的,如果一个男人爱他的女人,不应该让这个女人始终孤单。当我拿达瑞的成功去打击他时,他对此嗤之以鼻,大声说达瑞不配拥有我。

  对他的话我感到震惊。不承想,他很随意的一句话说到我的痛处。达瑞也跟我说过:“你从小就蛮幸福,和我在一起后,我就把你爸爸传过来的接力棒攥好了。”这些年来,他一直让着我,没有给我压力,只有我在不断说他,挑他的刺。他很有家庭责任感,在外从没有别的女人。这么好的一个男人,我没有理由不满足,可我对他一直隐藏着一种情绪。

  斯奋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我的这种情绪。

  他说达瑞不懂我,懂我的人只能是他。他知道我有家庭和孩子后,还是对我展开了猛烈的追求。我说过达瑞很自私,不陪我,他就说瞧不起他,告诉我应该找一个天天陪我,关心我的人。自从我爱上他后,他要求我喊他“雨亭”,他称呼我为“小雨”。在他向他的朋友介绍我时,他亲切地说我是他的女朋友。这让我很有满足感,仿佛爱又充满我的心间。干涸已久的心河从此有了汩汩流水。

  浪漫

  我与斯奋在一起的时间没有超过一个月,仅仅待过一个晚上,可也就是这个晚上,我背叛了达瑞。如今回想起这些,我有些伤感:我真的被骗了?

  他给我留下了今生最为浪漫的记忆。有一个晚上,我和他一起手牵手走过长江二桥。他说:“走了二桥的人,他们的关系会长长久久。”他这么说是希望我们的关系像碧水长流,而不要像长江那样波涛汹涌。当时,他还要求在桥上背着我走,并说:“我会让你永远记住这个夜晚。”我并不懂这是何意,现在明白了,因为它太短暂,所以才会被记得这么深刻。

  “二桥事件”后,他说,以后就不会给我打电话了。我马上问为什么,他说要是你老公发现你这么晚不回去不产生怀疑吗?我不理,只问他:“你知道什么叫‘一日不见,如隔三秋’吗?”见我眼里有晶莹的泪花,他为之动容,说他懂我,并要我今后听他的话。

  斯奋说自己是个完美主义者,而我则是个理想主义者,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才是快乐的。他就是我喜欢的那种男人,既理性又感性,并且是单位的骨干,有才华。他还提到,我们已超越了情人之间的关系,因为情人在一起有经济目的,而我们只为了爱。

  莫辰彤的眼神望向别处,此刻,她被拉回到一年多前的那个夜晚中去了。

  一天凌晨2时,斯奋给我打电话,要我出去和他见面,说他很烦。我说:“天还没亮,我怎么出去见你呢?”他就说:“我知道你不会出来。”

  未等我回话,他就激烈地说:“要是你是我的女朋友,我可以随时找到你。”

  我说:“你如果是我男朋友,你会经常和我联系。”

  我能够感觉得到他很难受,非常担心他,就说:“那好,我马上去见你。”他却说:“你不用来,我还要为你着想呢。你是有家庭的人。”但我管不了那么多,让保姆和小孩睡在一起,我轻轻地开门出去了。

  有一点我还未提到,斯奋比我小5岁,单身。停顿

  那时我觉得他爱我爱得很深,他真的给了我许多从未有过的体验。那个凌晨相会之后,我每次去汉口都要走二桥,因为这样可以回忆跟他在一起的那些感觉。

  我问:“你深夜出去,达瑞没有觉察吗?”莫辰彤笑了:“他每天晚上都看书,多半睡在书房里。”

  斯奋很固执,不随波逐流,不世俗,几乎和我一样。他跟我讲过他经历过很多磨难,他现在的一切来之不易。这让我对他更加爱惜。他有很强的生存能力,已是单位的骨干。他不轻易谈起多么爱我,因为他认为爱只说一次,更是一种承诺,说多了就不真实。

  我常被他这样的话感动。他说我是个小女人,适合生活在我身边的男人应该是像他这样的,而不是达瑞。我相信他的话。

  他还说会给我写诗,讲到如果像我这样的女人跟他生活在一起,他会很满足。对着我,他会苦闷地感叹:“你为什么会结婚?要是你没结婚,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。”听了他的话,我很自责,后悔当初不该那么早有了婚姻。

  我们经常打电话。深夜的时候,我躺在床上可以和他打几个小时的电话,有时耳朵都给弄痛了。自从爱上他后,他的每一句话在我心中都很重要。我曾问他可以给我打多少分,他说80分。我就问为什么这么低,他就坚定地说:“这个分数是给你的,永远不会变。”我被感动得不知所措。

  其实我们都想过,这样的关系总有一天会终止。他安慰我说:“不要紧,在一起不要想很多,就会快乐。”我想按照他的要求去做,可这样痛苦得让我几近崩溃。我承受不了不能和自己爱的人天天见面。

  分手

  斯奋开始说我很懂事,后来我因不能天天见到他就对他发脾气,他就说我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女人。他给我们爱情的定位是:十来天见一次面,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长久。

  可我不这样想,我希望能够和他天天见面。而在他看来,这样太危险。后来他说:“我不愿意等到一切不可收拾的时候再说分手。”我几次打他电话,他都没接。

  是他使我疯狂,把我宠得像个公主,也是他一下子将我打入地狱。

  关于分手,我几次找他与我和好。他不给我机会,我受不了,就不停地给他打电话。他居然生气了,说我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女人,还责问我:“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怕?”我不解,难道爱一个人有什么不对吗?

  见一切无可挽回,我妥协了:“那我们就做普通朋友吧。”他说做不到,要是我和他出了任何问题,他就得放弃自己很喜欢的职业,因为他到那一步很不容易。

  这让我看到了他的自私。

  但我还是觉得我们的爱不可能那么快就完了。我打电话去求他,希望他能给机会让我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。后来他见了我,可他丝毫不动摇。那时候,我发现他瘦了,就对他很怜惜。我给他的手机充了200元的电话费,他那天对我发火了:“你不要这样做。你知不知道?我不是你包养的,再这样,我去法院告你!”

  天啦,他怎么说出这样的话!我当时无地自容。

  他还说:“你不温柔,不漂亮,又不是贤妻良母,我要你做什么?在我所有的女人当中,你可能是对我最好的,但我要的是绝对温柔和听话的那种。”

  他又说:“你一辈子都忘不了我。”我问他为什么要我痛苦,他不言语。

  最后一次见面之后,我们一同上了公交车,他说以后多保重。那时我对他还未死心,可他连我的1.2元车票都没买。我彻底绝望了。此后我再打电话给他,他只说了一句:“我不认识你。”我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,他怎么能当那些从未发生过呢?

  也想过到他单位去闹,报复他,可我没这个决心。我不愿意毁了他。他的事业正在发展中,我不能挫伤他的积极性。即使我很难受,但不能去打扰他,因为他还要工作,恋爱,结婚。梦醒

  斯奋不再理我后,我想到了死,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。我完全不能工作,每天都在想:为什么他要对我这个样子?

  我感觉自己思维都有些紊乱了,几乎有点神经质,每天只想到给他疯狂地发短信,叫他不要那样对待我,他就问: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吃亏?”他的话很刺耳,我不知道他为何如此残忍、绝情……其实我的意思是,像我这样的人不应该受到伤害,可他……那时我常想起和他在一起的事情。吃饭时,他可以喂我吃。还说:“假如现在只剩下一碗饭,我们两个即将饿死,我会把那碗饭给你,然后自杀。”在结婚前,他会把我放到第一位。

  每每有这样的回忆,我忍不住会哭。

  在我们争吵得最激烈的时候,他发火说:“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?我是你儿子吗?可以被你骂来骂去?”他这么说让我觉得自己理亏,痛苦得连反击的力量都没有。

  莫辰彤表情很复杂,我想和她谈谈,可她觉得没必要。

  以前斯奋说会陪我去逛街,去骑马。可这些不可能兑现。他说,他以后的老婆光靠他为她留下的美好回忆就可以过得很好,当时我很嫉妒,多么希望那个女人就是我啊。失去他的这一年里,我一躺在床上就想哭。是他让我觉得自己正在经历的婚姻是多么失败,而当我爱上他了,他又残酷地将我抛弃。

  可我很难想通,他这么斯文的一个人,怎么变得那么彻底?他给我留下了两个深刻的印象:一方面他很有才华,懂女人;另一方面他很粗暴,因为后来他对我发脾气时很凶狠,再难听的话都可以说出来。

  当我慢慢平静之后,也才知道这样的男人多么可怕。可他又很老到,我想,除了他担心我影响到他的未来外,他是个很有心计的人。我们的开始是他主动的,此后发展得那么迅猛,到后来的分手也是他一手策划的,他做得那么干脆,滴水不漏,这说明他是有预谋的。因为他所说和做的一切都给我这样一种感觉,是由于我不对,他才提出分手……如今,事情过去一年多了。我想起这段经历时,自责便袭上心头。我知道自己是个拒绝长大的女人,很自私,以前总是想着自己的感情,忽略了达瑞为家庭所作的努力。以后我要好好地生活,再也不会去尝试婚外情的刺激了。(文中人物为化名)

  [记者手记]请你珍惜正进行的幸福

  在6月30日之前,我和莫辰彤见过两次面。她希望我能完整地把她的心路历程记录下来,如果她的故事能够见报,她想把当天的报纸留下来,以此警醒自己。

  可我感觉她还未从这段经历中走出来。作为她非常信任的朋友,我着实还在为她担心,因为今年这三次面谈中,她都要跟我提及这段往事。我相信她在这段插曲中受到了欺骗和愚弄,可总将此挂在嘴边,也不是积极的生活态度。

  我跟她谈过,现在不是说要忘记这件事,因为忘却很难,真正要做的是怎么从中吸取教训,再不要有这样的错误。三次谈话我都提醒她,是她任性的性格让她走到这一步,真有点身在福中不知福。

  我还说,作为一个33岁的女人,应该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忙碌,在生活中踏踏实实地过好每一天,比如为未来做些准备,思考该给孩子一个怎样的教育。把这些解决好了,所谓的空虚、孤独都会消失的。

  很多道理她都能理解。我想,这次挫败对她的人生是有益的,今后她不会任由自己的性子发展下去。可她为此付出的代价,又多么让人惋惜啊!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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