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什么都愿意,为你……

  有很长一段日子,只盼着能做那人且俗且雅的妻,给他洗衣做饭生孩子,陪他风花雪月且笑且吟,我们取了12个孩子的名字:文艺复兴,文采飞扬,文化流氓,文笔不错,文章很好,文文你好吗……

  他最喜欢的孩子是文艺复兴,我最喜欢的孩子是:文文你好吗,这是一个语音双关的名字:吻吻你好吗?那个时候,幸福就这样简单,有个家,有个梦,两个深入对方心灵的人,用心去爱,让彼此想到对方都觉得温暖,觉得茫茫的尘世无边的时间里有稳定的依靠,没日没夜地亲吻抚摩,没日没夜地相思挂念担心。而后,不如火如荼的时候就洗衣做饭过最平常的日子,他做他的实验,我写我的文字,送孩子上学,等男人回家吃饭。

  这个愿望一直没舍得告诉他,只在心里埋藏了很久很久,默默地,等他来发现我望他的眼里的深情……等啊,等啊,等到某个清晨,他从我不认识的房间走进地铁站,那房间,有我不认识的女子,当时我哑着口说不出一个字来,只是眼泪滴湿了枕头,一边掉眼泪,一边开着手机给他听王菲的《我愿意》——我愿意为你,我愿意为你,什么都愿意……有什么用?自有别的女子使他心甘情愿去唱《我愿意》……

  一年半的时间,流尽了眼泪,脆弱到每晚不能入睡,想起他来,除了心疼不能再有别的感情,刀剜在心上的疼,纵是那样疼,也是挂念他的。拨了他的电话,沉默着,他的话似乎也到了尽头,再找不到合适的词。于是,也只能沉默着,自然是说什么都不适宜了,当爱不再在,友情又无法栖息的时候,沉默也许是最好的。

  可是,那种遥遥的想念,只有我知道,是的,我想念他的声音,想念他的吻,想念他的烟草味道,想念他吃饭的时候握着我的手,想念他在人多的时候不说话只将文字写在我的掌心……我想念他爱我的方式,再没有任何人那么合我心意地爱过我……旧情里的所谓幸福,是已经经历了的某个时间,是会走在路上忍不住微笑的时间,是将来要无数次追忆的时间……这是有尽头的,没有尽头的是人生,是平淡以及庸常的痛苦,柴米油盐,生儿育女,如花似玉的肌肤皱纹密布,人老珠黄。

  而所有旧情里的不幸就是:和搬家一样,你住的那套房子搬来了另外的人,一个人的心房很小,你就只好乖乖搬出来了。从此我再也没住过喜欢的房子。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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