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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已婚男人对我的惩罚

  稀里糊涂地为他离了婚

  我是黄石人。认识康是朋友介绍的,我那时在做平安保险。

  康这个人非常精明,为了做他这个单子,我来来回回跑了不知多少遍,费尽口舌。签单时,我心里暗想,这个人太难缠了,做了这单,我决不会跟他联系。没想到,他像是学过心理学似的,问我:“签完字,你不会不再与我联系了吧?”我心里一惊,连忙说:“不会的,不会的。”

  他经常邀我去他家里玩,说他认识许多有钱人,可以介绍客户给我。出于礼貌,同时也是出于业务的需要,我去了,这才知道,他一个人在黄石市住一套房子,另外在下陆区买了房子给老婆和孩子住。

  最开始他对我也没什么异常。他特别善谈。我是做业务的,已经算会说话的了,但在他面前,我只有当听众的分。他对我大讲他成功的经历。

  他原是一名普通职工,企业效益不行了,他便发动兄弟姐妹筹集资金,将企业承包了下来。经过几年的努力,企业扭亏为盈。

  我特别佩服有能力的男人,对他顿生好感。

  他问我老公是做什么的,我如实告诉他,老公下岗在家,一直没有事做。他摇头说,一个男人如果不能在外创业养家,是最没出息的。他经常对我灌输这样的观念,听多了,我潜移默化地受了他的感染,开始对我的老公也有了轻视之念。

  其实,我与老公浩是相爱的。下岗后,浩高不成低不就,一直没找到工作,闲下来,便对我疑神疑鬼的,搞得我也有些烦。但是,想要离开对方的心思压根就没有动过。

  唉,如果那时浩能够拉我一把,而不是对我疑神疑鬼的,我就不会滑到今天这一步了。

  有一天,我又应康之邀去了他家。告辞出来时,他突然从身后搂住了我的腰。我的背不由一挺,心里暗叫不好。但是,他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,主动松开了手,将我送出了门。

  出来后我想,以后再也不来他家了。

  过了几天,康又打电话让我去他家坐坐,我推托有事。他便说,他妹妹买了太平洋保险公司的保单,觉得比我们的好,他后悔投了我们公司的保。我说:“这样吧,我马上过来,把两份保单的优劣分析给你听,由你自己来判断,好吗?”

  那天谈完正事后,他表白了对我的爱恋。我拒绝了,并给他打比方:“你看那葡萄,远看觉着好甜,可是吃到嘴里却又涩又酸,不好吃的。”

  其实,我们在外面做业务的,对人是有防备之心的,也有一些拒绝男人非分之想的经验。但是,康太精了,如果他一开始就对我怎样,我会毫不犹豫地扇他一巴掌。他是一点点乘我不备进入我的内心的。我虽然觉得不好,却并不反感,认为自己是可以把持得住的。

  不久的一天晚上,我正在和几个朋友跳舞,他打来电话,说十分钟后在钟楼见。还没等我说话,他便挂了。我又生气又无奈,与朋友告辞,赶了过去。

  一见面,他就埋怨买我的保单亏了。我好言好语说,这样吧,我们找家茶吧坐下来说话,我请客。他却说衣服上全是泥,不便进那种场合,不如去他家。我不同意。他说:“那就开个房吧,既可以安静地谈话,我也可以洗洗衣服上的泥。”我觉得不好,但又没别的办法,最后想,只要我把持得住,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。

  那天晚上,开始我是清醒的,最后却不知怎么被他说得鬼迷心窍,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。

  第二天醒来,我就后悔了。正在发愁怎么向浩交代时,浩的电话来了。我觉得他是无辜的,继续跟他过下去对他不公平,最好还是分开。

  浩不想离婚。为了拖住我,他不答应给我女儿,也不给我房子。康一个劲儿地催我离,说:“什么都不要吧,以后我们自己生个小孩,无牵无挂。”我觉得他是想真心跟我过的。

  2002年6月,带着对浩的愧疚,我离了婚,净身出了门。

  不知他罐子里卖的什么药

  当初为了让我早日离婚,康向我许诺:“你前脚离婚,我后脚给你买幢房子。”

  我看中了一套二手房,价钱也谈好了,要6万元。办手续那天,他却带着他姐姐一起来了。他说他的资金周转不灵,只能向企业借钱。最后,房子是以他的名义买的。当着他姐姐的面,我不便争什么。

  康是10月份离的婚,但他离婚未离家。他向我解释,是用了一个骗局才离成的。他骗老婆:“现在税务局对我偷税漏税已有所察觉,我们假离婚,把所有财产全部转移到你与孩子的名下,这样,一旦税务局查出什么问题,我的财产就可以毫发无损。”他对我说,如果离家,骗局不就穿帮了吗?他说他老婆香是个悍妇,如果让她知道我俩领了结婚证,一定不高兴。我却觉得,如果另一个女人因为我而不快乐甚至自杀,我以后的生活也会有阴影,做事还是明明白白的好。我让康跟香讲清楚。我不知道,我这样做简直是捅了马蜂窝。

  于是,香天天跟康闹,而且闹得他所有的朋友都鸡犬不宁。时间长了,康的态度渐渐偏向了香。他觉得,香已是四十好几的人了,离婚后找不到人了。而我才三十出头,找人是很容易的。

  香还不断打电话到我父母家骂。我质问康,香怎么知道我的电话?他说可能是她翻了他的电话本。我却感觉,他是想复婚,不好意思亲口对我提,就把香推出来为难我。我仔细揣摩康的意思,觉得他还是想回去的,就对他说:“如果你跟香还能找回快乐,过平静的生活,你就回去吧。”他却否认:“那怎么可能,我对你才有真正恋爱的感觉。”我想,算了,这样闹得大家都不得安宁,就算我等,八年,十年,我能等到白发苍苍?趁我还没陷得太深,还是赶快从这场纠葛中出来吧。而且,我也怕继续拖下去会把康搞垮了。

  我决定离开黄石。反正自己年轻,有什么就让我一个人背吧。康那时候正在出差,我给他打了电话,他求我不要走,让我一定要等他回来再说。我的心又软下来了。

  我的父母都是非常传统的人,我妈妈一再劝我当机立断,不要跟已婚男人纠缠不清。其实我也是心乱如麻,但是我想来想去,还是对我妈妈说,好女不嫁二男,我已离过一次婚,不可能再找第三个,我一定要跟康在一起。妈妈气得要赶我走。我一气之下,拿了几件衣服离开了家。

  我无家可归了。在此之前我听康说,他姐姐用自己的钱填上了他买房子的账,房子于是理所当然成了她的。

  康回来后知道我为了他与家里闹翻,挺内疚的,说要给我买栋房子,但是他没钱,要找姐夫借。过几天,他拿来3万元,要我收下。但是他告诉我,姐夫向他提了个条件:“你俩分手,这钱才能借给你们。”我说:“我的感情不能出卖,这钱我不收。康骂我,你个苕女人,不能买个房子等着我吗?”就这一句话,我感动得热泪涟涟。

  我收下了钱。康却要我打欠条,说是为了给姐夫看,他们看完,他就烧掉。我信了他。

  我看中一处二手房,以我的名义买下了,自己出钱进行了装修。康不放心我一个人住,劝我向父母低头。我听了他的话,住回了父母家。康方便的时候,便让我去房子里等他。

  几个月后的一天,康的姐夫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,说,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吗?康已经复婚了。实话告诉你,你并不是他第二个女人,是第六个。你不是欣赏他的聪明吗?可他的聪明全没用在正经处,而是用在玩女人上。他老婆现在怀了他的骨肉。当初给你3万元,从我们男人的角度说,是对你的补偿,可她们女人是舍不得的,欠条在康的姐姐手上。如果她们去告你,你在法律上就非常被动了。

  我一听,懵了。人都没有了,要房子还有什么用?我说,只要你们把欠条还给我,房子我不要了。

  他们把房产证拿走了,欠条却没有给我。

  康对我解释,香答应只要复婚就把孩子打掉。他说,可以复婚当然也可以离婚,就复婚了。

  他们家里的具体情况是怎么样的,全凭他一张嘴。我觉得自己已经完全被他搞糊涂了。

  复婚后,香的底气一下子硬了。她一次次跑到我们公司门口,点着我的名字骂许多不堪入耳的话,我在公司待不下去了。

  我尽量避免与香碰面,但我们还是在街上相遇了。她冲上来一把揪住我的头发,对我拳打脚踢。一绺头发硬生生被她扯脱了。青天白日,来来往往的人围观,我觉得自己的脸面丢尽了。我捂着脸哭着跑回了家。

  香把我搞得臭名昭著。无论我走到哪儿,她只要碰到我,就像痛打落水狗一样对我连打带骂。

  我想离开康,远走他乡。康说:“我最终是会走出那个家庭的,我俩才是真感情。”我也不知怎么对他那么投入,还是继续与他来往。

  他把我拖上了手术台

  2003年7月,我怀孕了。康不想要。我说:“如果你愿意从你的家庭走出来,我可以等你;如果你不愿意走出,也无所谓。但是,不要这个孩子,我们就不必来往了。”

  后来,康得知我怀的是个男孩,就要我不要走漏风声,把孩子生下来。我对父母说去广州发展,偷偷来到了武汉,住在表弟家里。

  我对孩子的态度让康明白,我是真心对他的。康这个男人,征服欲特别强,你想离开他,他就拼命追你,你真心跟他,他就要离开你了。落到今天这个下场,我才明白这一点。

  康偶尔来武汉看我,却从不给我钱,我只得挺着个大肚子给餐馆打工。到年底,我已经捉襟见肘了,寻思着黄石有个朋友还欠我几百元钱,趁着年前去要,勉强可以过个年。

  我偷偷回了趟黄石,连父母家都没有回。回到武汉才几天,康打来电话,说他家人看到我了,知道我已怀孕,闹到我父母家,甚至闹到了居委会、区委,区里说要封他的厂门。

  春节,我一个人在武汉凄惨地度过。表弟偷偷报信,我父母可能初三过来,要我到时到别处躲躲。谁知初三一大早,康带着他姐姐来了,将我堵在家里,一定要我回黄石引产。我说,孩子已经8个月了,此时引产,我会有生命危险,你们忍心吗?他们不同意。我急得一头汗,求他们让我先出去躲躲,免得我父母来了撞见会伤心,引产的事好商量。可是,他们坚决不走,一定要马上带我回去。

  正在争执中,我的父母来了,一见女儿果真如此不争气,气得老泪纵横。我见事已至此,横下一条心说:“引产可以。你闹得我工作也丢了,黄石也呆不下去了,得给我在武汉买个房子,让我有个窝。”康答应给我5万元,他们回去筹钱。

  但是,钱没拿来,康的姐姐却将居委会的人引来了。居委会的人一见我和我父母的面,觉得我们不像刁民,就支开康和他姐姐,向我了解情况。我向他们讲了来龙去脉,他们说:“苕姑娘,你被他骗了。你把孩子生下来,孩子是合法的,他重婚罪的罪名是铁定了的,区里为平民愤,会封了他的厂的。这样,我们给你作个公证,他不给你钱,你就不要上手术台。你不能太亏了。”

  我被押回了黄石。康的钱却一直没拿来。他做我的工作,要我相信他的感情,先引产,再给钱。我不松口,因为他没有做到的事实在太多了。此后,康拿了张汇票来。我父母去兑,银行说还未到期不能兑,而且,只要开出汇票的人挂失,汇票随时就作废了。

  我对康失望至极。我求父母让我生下孩子,我不要钱了,以后也不要康管。我只差没给他们下跪了。但是,他们不答应。

  我妈妈说:“他是孩子的爸爸,却这样逼着你不要这个小孩,你生下来又有什么脸啊?”我也觉得没意思透了,加上康一直催,我一肚子的硬气一下子懈了,跟他去了医院。

  但是,到了医院我又后悔了。康打电话喊来一个医院负责人,两个人一起强行将我架上了手术台……

  杨叶子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。而我的眼前也是一片模糊。忍了半天,我终于没能忍住,最后只得停下笔,与她相对而泣。

  引产针打下去,康心里的一块石头下了地。他全然不管我的死活,与那个负责人一起吃饭去了,丢下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。

  晚上,药物发作了,我痛得直打滚。我在心里一遍遍地念:“康,我一番真心对你,你却为何这么狠心对我啊?”

  坐月子的这段时间,我一直以泪洗面。妈妈安慰不了我,便偷偷给康打电话,想要他劝劝我。康却始终不接电话。他再也没有出现过。

  杨叶子哽咽着问我:“你说,康真的骗了我吗?”她看出了我眼里的答案,难过地说:“可想起康以前的甜言蜜语,我怎么也难相信他只是玩玩我而已。我真的想去当面问问他,让他给我一句真心话啊!”(文中人物为化名)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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