口述：我用青春换来情人的鄙夷
倾诉者:阿芷(化名)
职业:文秘
年龄:26岁
采访时间:8月2日
采访地点:武汉晨报编辑部
情人骂我不是东西
一个人这样说自己,若非玩笑,那一定是疯了;而一个女人被别人这样评价,其中的屈辱必然一言难尽。而我就是这样一个被人评价的女人,而且是一个我爱的男人这样评价。
我爱的人是凯,整整四年,我只是他的情人。他有妻子和可爱的儿子,他早就说过,他不会离婚的,什么都给不了我。而我固执地想,有爱情就够了。眷恋得越久,我心里越不甘,女人的青春转眼即逝,经不起折腾。
可自从他连续一个星期都不来看我时,我就开始心烦意乱。打电话找他,他总说:“乖,这段时间很忙,忙完了一定去看你。”真的很忙吗?我打电话去他办公室,秘书却说他很早就开车走了。
他去了哪里呢?晚上打电话找他,他总是关机,他以前从不这样,害怕公司里有事情找他。我预感到他有了些什么秘密瞒着我,而且不是好事。但我还是每天照样打几遍,找到他成了我惟一的精神寄托。直到前几天,他忽然接了,但声音压得很低,含混地嗯了几声,就说正陪客户呢,有事情以后再谈。正要挂断时,一个女人的声音很娇媚地飘过来:“早说过叫你关机嘛。”
我当时愤怒得就想去扇他几个耳光。
天一亮,我就去找他,他正衣冠楚楚地坐在办公室里。一见我脸色不对,他赶紧关上了门,开始哄我说是陪客户去了,没办法,他们非要去那种地方,他只好应个景。那是在办公室里,我还没到失去理智的地步。
那天他破例在晚上10点以前去找我,他进来后就抱着我说:“别为那事生气。真的没什么。”我斜他一眼说:“你自己说吧,那女人到底是谁?是新情人吧?”他说:“你别胡搅蛮缠。”我也撒气说:“我怎么了?你这样做,对得起我吗?你说呀?”
他不理我,我就扯住他耳朵非要他说,争执之下,他猛地发火了,一把打掉我的手,说道:“她是我新情人,又怎么样?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?还不是跟她一样。”
这话像一把刀直刺向我的心脏,我愣怔一下,忽然顺手拿起削苹果的那把刀要跟他拼命。我毫无怨言地为他付出青春,结果却换来这样一句鄙夷,我能平静吗?
我就愿意为他牺牲
我很早就认识凯了,那时我还是初出茅庐的小丫头,面视时怯怯地向他推荐自己,凯是一家公司的老板。他没有把我放在眼里。在他眼里,自然还有很多人,包括女人。我去了广州,但只呆了一年,那里我一个朋友也没有,工作也很一般;后来又去了深圳,总之很辛苦,只是积累了一点工作经验。在父母召唤下,我又回到了武汉。毕竟老家在这里,熟人也多点,办事方便多了。谁知道,熟人介绍的工作就是在凯手下。
一见面我就认出他了,但他一直不知道,我也没提,没那个必要。直到后来我们成为情人,一起喝咖啡时,我才告诉他,其实我早就见过他了。他很惊讶又开玩笑地说:“是吗?老天爷看我寂寞,叫你来陪我的。要不兜兜转转,怎么又碰到一起了呢。”他说他和妻子早就没了感情,看在儿子面上没有离婚,他回家也只是陪儿子。
他的这些话我都相信,虽然我不该幼稚,但也许是我自己愿意这样相信吧,这样好觉得自己和他的感情是真挚的,我并没有破坏他的家庭,我看重的是爱情。我就对他说:“我知道,我也不会要求你离婚。我有爱情,这就够了。”
虽然我们已经很小心,但频繁的接触仍被人察觉,这在公司里绝对不是个好事,尤其是他一向维护自己的好男人形象。第二年“十一”放假时,他破例去陪了我一天,我很高兴,白天一起去逛街,晚上去吃西餐。一切看起来浪漫迷人。但晚上一回到屋,他就点上一支烟,很平静地说:“阿芷,上周五,刘副总找我谈话了,没具体说什么,但他似有所指,估计是已经听到点什么吧。”我安慰他说:“你在这里已经很稳固了,不会出什么岔子的。”他就说:“这家伙,居然暗示我和女员工不清白。我不想被他鄙视。”我有点头脑发昏地说:“大不了我再找个别的工作就是了。”他狠狠亲了我一下,说:“你对我真好。你生日时我一定送个好礼物给你,好好谢谢你。”
一个星期后,我就辞职了。他介绍我去了另一家小一点的公司,收入减少了,但我没责怪他。我愿意为了他的前程让步,只要我拥有他的爱情,别的都不重要了。
我的心给了他他的心给了谁
凯是个充满浪漫情趣的男人,他也有这个实力。我喜欢这样的男人吧,觉得这样的人才能给我足够的安全感。我是个需要依靠的人。我父亲很早就去世了,母亲再婚后也过得并不好,性情暴烈的后爸偶尔还动手打母亲,母亲常常背着人流眼泪,我看到后也很辛酸。那时我就想,哪一天我要找个机会把后爸捆起来,替母亲狠狠地揍他一顿。
我大专毕业后一上班就想躲开那个环境,可我能躲到哪里呢?凯就是我最后的城堡。我的身份的确尴尬,但我也没去伤害他妻子,也不想破坏他家庭,只是迷恋上爱情的感觉。
当我第一次告诉凯,我怀孕了时,他却一句话也不说,只坐在沙发上抽闷烟。我很想留下这个孩子,即使没名分,我也认了,我得不到凯,但有这个孩子总是个安慰吧。如果哪天凯不在我身边了,我也不用傻傻地呆坐着等他,一听到有脚步响起就赶紧去张望一番,心情就在失望和希望之间来回被揉搓,那种心痛无法解脱。
可是凯的态度很明确:不能要这个孩子,你一个没结婚的女孩子带着个孩子像什么话。他没空陪我去医院,我找了个相好的女朋友一起去的。在手术台上,我没有流泪,回到屋后才趴在床上号啕起来。那段时间,凯对我关怀备至,从不下厨的他居然哄我说,要给我煮银耳汤喝。我没拦他,结果他煮出来的很难喝,我的气还是消了。而且后来凯和我在一起就一直很小心了。
生活就这样过着,24岁那年,我认识了土豆(化名),他是我网络上的朋友,他从不追问我,无聊的时候找他说话,他一定安慰我。后来我们见面了,我并没抱着什么想法,只是好奇加上一点感激。他长得并不出众,但很爽朗,总是无忧无虑的样子,常常爱说:“天塌下来当被子盖就是了。”对比之下,我不禁感叹:为什么他的天空蔚蓝一片,我的天空是却阴沉灰暗呢?
我羡慕他的心态,可我还是狠心地拒绝了土豆的追求。凯不在的时候,他的确填满过我的心情。可我知道不该伤害他,他虽然已23岁,却仍很单纯,什么都愿意告诉我,包括他小时候被邻居家的狗咬之类的事。
我的心都在凯身上,不想再分给别人了。可是凯,他的心又在哪里呢?